展览标题：“生长的传统”——缙云木活字、紫竹斋、德格印经院

展览时间：2015年9月22日——10月7日

展览地点：中国美术学院潘天寿纪念馆 （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区南山路景云村1号）

策展人：于洪

工作组：王丹楠 杨婷婷 房炯铭 等

生存、理想与信仰——当代雕版印刷术的存在（选节）

于洪

当缙云木活字、紫竹斋、德格印经院汇聚在同一册书中时，有一个明显的理由，他们虽然相异，但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中国古老的雕版印刷术。德格印经院创建于1729年，应宗教的需要，由当地政教合一的首领土司发起；缙云现存最早的木活字印刷品是乾隆年间修纂的《梅氏宗谱》，缙云木活字印刷完全应民间纂修家谱的需求自发产生；紫竹斋的前身浙江美术学院版画系水印木刻研究室创建于1950年代，是在近代中国中西文化持续碰撞中，由学院师生发起，自觉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再认识的产物。三者诞生的原因不同，主体不同，但都没有在历史中消亡，成为“活着”的传统。

19世纪初，纸上机械印刷使手工雕版印刷渐渐消亡。今天，数字出版的虚拟性使传统印刷媒介的“传播性”变得不再具有优势，使我们实际上处于“后印刷”时代。从缙云木活字、紫竹斋、德格印经院的当代存在中我们看到，传统文化的存亡实则取决于历史中人的态度——对生存、理想与信仰的态度。在“后印刷”时代，当传统雕版印刷术原先的生存条件丧失殆尽时，所剩的唯有作用于人心的“礼仪价值”，那么能带来拯救的唯有理想与信仰。

缙云木活字

于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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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谱与缙云木活字

史载，北宋（11世纪）平民毕昇在杭州发明了泥活字，元代王祯创制了木活字。现存年代最早的木活字版印本，是1991年8月在宁夏贺兰县拜寺沟方塔废墟中出土的西夏文佛经《吉祥遍至口和本续》，为十二世纪下半叶的印本。宋代木活字版印本迄今尚未发现。到了明代，木活字印刷已兴起。在清代，木活字印书已在全国通行。

在西方，15世纪中叶德国人古腾堡发明了金属活字印刷术，引发了媒介革命。但在中国却无此现象，从留存的古籍来看，活字版的数量远小于雕版，流传至今约有两千多种。从刊行方来看，活字印品分为官刻、家刻、坊刻；从内容上看，经、史、子、集四部皆备。19世纪中叶，西方的平版石印和凸版铅印等新技术、新设备传入我国，逐渐取代了我国传统的雕版印刷，而唯独木活字印刷依附于民间的“家谱”而流传至今。

明清时期，纂修家谱蔚然成风，家谱内容主要记载宗族的世系渊源，祖训、族规、世系、传记、寿序、赠言等。用木活字纂修“家谱”从明代开始兴起，在清代更为广泛，在浙江、江苏、安徽、江西、湖南、四川等地，都有以纂修家谱为业的工匠，称为“谱匠”或“谱师”。乾隆中后期起，浙江普遍使用木活字纂修家谱，现存世的清代浙江家谱有6430种，其中木活字本约有5100种；民国时期纂修的浙江家谱有4498种，其中木活字本3700多种；1949年至1979年，浙江家谱有123种，其中木活字本100种；1979年至今有1475种，其中木活字本430余种。存世木活字家谱地区分布上，以金华地区为首，依次为绍兴、宁波、杭州、温州地区。在时间分布上，1949年后除温州地区外，浙江其他地区基本不再纂修木活字家谱。温州地区现存清代木活字本59种、民国73种、建国后488种，78%为79年后印制。可见1949年前，纂修木活字家谱以金华为中心的浙江中、东部地区为主，1949年以后以温州为中心的浙江南部地区为主。

在浙江温州的瑞安、平阳、苍南一带，至今仍延续着木活字印刷技艺，当代家谱的纂修使木活字技艺得以续存。以温州瑞安东源村为主体进行申报的《中国活字印刷术》被列入2010年“急需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缙云属于丽水地区，位于浙江南部。从现有资料考证，清至民国期间木活字印刷术在浙西南山区流传不广，仅有一、二处遗存。缙云木活字印刷术主要用于民间家谱印刷，以该县东方镇靖岳村丁姓家族为主体，该家族在清末、民国以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为附近村庄印刷家谱为生，最远曾到景宁、武义、永康等县。相对于温州一带的木活字印刷，缙云的木活字印刷显得更为小型、民间、原生态。

缙云东方镇从事木活字家谱印刷的丁姓家族祖上是台州温岭人，后来举家搬迁到缙云。民国时期，麻仲周带领着儿子麻汉怀以及女婿丁章秋在丽水地区各家族间从事家谱印刷，女婿丁章秋在学习到整套印刷技艺后就独立门户自办作坊，并将技艺传给了两个儿子丁子良与丁南甫。解放后，由于时政，丁氏家族不再从事该行业。直到1979年改革开放后，浙江各地家族纂修家谱再度兴起，丁章秋重新带领两个儿子进行家谱印刷。后丁章秋的孙子丁华义与外孙陈靖勇传承了技艺。1994年起，丁华义与陈靖勇开始独立印刷，1996后丁华义与陈靖勇均靠其他行业谋生。2011年，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师生对丁华义传承的木活字印刷进行了考察学习并运用木活字进行了艺术创作。2012年丁华义被列为丽水市第三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通过浙江木活字印本留存分布的数据，我们看到边缘乡村地区由于强调男性血缘纽带的宗族制度还未松散，对纂谱有较大的需求。另一方面，由于木活字工具便于携带，能够上门服务，印刷便利快捷，费用经济实惠的特点，顺应了家谱小印量的需求。而在当代，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剧，人口的迁移与混居成了常态，血缘纽带日趋淡化。电脑排版、数码打印精致完善，完全能满足小印量的需求。从现代观点来看，木活字印刷并不精美，但其传统的形制与全手工的制作依然能带来独一无二的艺术趣味，以及不可替代的仪式价值。除却政府部门的保护，木活字家谱印刷的原生态生存状况能否延续，还有待时间的考验！

附录

丁华义简历

丁华义，男，1978年生

1980年—1990年在靖岳小学读书

1990年—1993年在中学读书

1993年在家跟爷爷学木活字印刷术

1994年起独立承接木活字宗谱印刷

丁氏谱师传承谱系

第一代:麻仲周(1879-1950)

第二代:麻汉怀（1911-2005）

丁章秋(1916-2008)

第三代: 丁子良(1930-至今)

丁南甫(1945-至今)

第四代:陈靖勇（1975-至今）

丁华义(1977-至今)

丁氏家族制作的木活字宗谱（有缺失）：

民国丁丑年（1937）兆岸《陈氏宗谱》

1949年永康管头《李氏宗谱》

郑弄口《马氏宗谱》

1984年上湖《徐氏宗谱》

1990年白岩《陈氏宗谱》

1991年吴弄《吴氏宗谱》

1992年早宅《胡氏宗谱》

1994年盘龙《陈氏宗谱》

东河坑《刘氏宗谱》

1995年新建韩畈《黄氏宗谱》

黄碧虞村《虞氏宗谱》

1996年凝碧《张氏宗谱》

麻店《邱氏宗谱》

谱师丁章秋

印刷场景

丁华义在排版

封面雕版

宗谱内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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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木活字访谈

2.1

缙云木活字传承人丁华义现场访谈

丁华义：这个就是我们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活字印刷术”，这个是从毕昇创造之后一直流传到现在，这是以前我爷爷创办起来的，家传的，一直保存到现在。

采访人：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职业呢？

丁华义：那是机缘巧合，那时候这个主要就是从事家族家谱的印刷工种，那个时候我刚好学校毕业，那个又重新兴起来了，然后就跟着我爷爷去学。

采访人：那当时的社会地位是什么样的。

丁华义：跟现在一样，打打工就是。

采访人：那受不受到大家的重视啊？

丁华义：那是，以前就是三个半仙，我们是中间的一个，从前一个是教书的先生，一个风水的，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共三个先生。

采访人：印一本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啊？

丁华义：一般的话就是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在制作中间不忙的时候再去洽谈一下，接一个再接下去做。

采访人：那我听说你们家有兄弟四个吧，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学了这个呢？

丁华义：那是机缘嘛也是。

采访人：是你爱好嘛？

丁华义：不是，那是小的时候在爷爷家里，听他说起过，那个时候还小也不懂，在读书的时候慢慢开始懂了一些。

采访人：那你现在还从不从事这个？

丁华义：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我们这个家谱的周期，就是三十年到四十年，一个阶段一个阶段，要到那个时间段就重新更新一下。

采访人：那也就是说你有机会就做这个活，然后其他时间就在忙别的？

丁华义：那是，现在都没活了，那我们没活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另外找点事情代替。

采访人：经过你们家活字印刷四代传下来之后，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丁华义：就是希望不要把这些以前的老手艺都被这个社会大潮流给淹没了。真的希望能够被关注一下。

采访人：木活字在选材上有什么要求吗？就这种小木块，我们看到这些小木块非常精致。

丁华义：这个小木块要求很严格的，它第一个要求就是木头不会变形，像这个变形了就一点都不平了，印不出来。第二个就是要细腻，纹路要细腻，刻得时候如果纹理太粗的话你就刻不出来。

采访人：它要用什么木头啊，有什么要求吗？

丁华义：一般我们就是用这边的材料，北方是用那个梨木啊枣木都可以用，现在这个就是用那个棠梨木做的。

采访人：你学这个学了多久啦？

丁华义：我学了六年，然后从九四年开始接印刷的活，二零零五年之后我就出来打工了。

采访人：这个字模的规格能给我们讲一下吗？

丁华义：它规定就像这么大的，是一点五到一点六厘米之间，差一个毫厘最多，这个都规定大小一样大的。大小不一样就不好，做的木工师傅的手艺要很好，大小都要做的一模一样，大的没用，小的也没用。

采访人：排版要怎么排呢？

丁华义：以前就是家族的宗谱拿过来，拿个样品过来，放在这里照它上面的什么字，我们就到里头去捡出来放在上面先，把它捡好放在上面，再重新排过就行了。

问：那么多的几万个字能找出来吗，你有口诀什么的，能快速的把它找出来？

丁华义：口诀很多，排字规定从一开始，规定哪个字就放在字盘的哪里，有规定的。用完了你要放回那里去的。

采访人：有口诀可以为我们说一下嘛？

丁华义：快忘了，因该是君王立殿堂，朝铺尽纯良，第三呢，庶民如律礼…

采访人：那印刷时候的纸张墨啊，有什么要求？

丁华义：墨就是你自己调匀，浓度调匀就行了。纸张不能太厚的，有规定的，以前厂里出的薄一点的，要细腻又要硬道精道的。

采访人：那你们一般都是用什么样的纸呢？

丁华义：现在用这个留下来的糖果纸。

问：那你怎么弄到这些纸的？

丁华义：这是我们直接去厂里挑的，太厚了不行，这个天气也有关系，如果太厚了，你一印上去它动了就没用了。我们这个印上去它会吸附在这里不会动，墨刷上去它就均匀了，墨会吃进里面的。

问：印的速度，有没有讲究啊？

丁华义：速度有要求，印就是上墨的时候要上均匀，手脚要快，天气热的话这个墨上去一下子就干掉了，就粘不起来了。排版其实你自己快一点慢一点都没有关系，主要就是印的时候油墨铺上去的时候要铺得均匀又要快，在它风干之前，要把它印出来。

2.2

缙云县东方镇靖岳村村民采访

采访人：你们这里都知道这个木活字吗？

周静丽：那很多人不知道。

采访人：您知道木活字吗？

丁福仁：手工印的那个字嘛，一个个小小的。

采访人：知道那个木活字用来印的吗？

吃饭的奶奶和孙女都摇头。

采访人：我们想问一下木活字印家谱的您知道吗？

戴斗笠老奶奶：不知道。

采访人：你们都有家谱吗？

打麻将的一桌村民：现在没了。

丁永松：那不是有一个比如你姓李的我姓丁的你姓黄的那个，有一个家谱在那里的。

采访人：那你们从小就看到过他们印的？

丁阿玲：额，看到过。

采访人：现在还有人会你知不知道？

丁官理：还有人会？不知道。

采访人：那现在还印不印这种家谱啊？

丁官理：印，印是可能还印吧。

采访人：您认为以后还会用这种方法做家谱吗？

丁知仁：以后啊，看那个国家怎么样，现在印刷速度快的，这个慢的。

版画系学生采访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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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家族木活字宗谱制作器具及制作过程

3.1

丁氏家族木活字宗谱制作器具

据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古籍善本书目》统计，清代及以前图书达56787种，其中木活字本仅收340种，活字本与非活字本的比例为1：167。历代无论官刻、坊刻与私刻，木活字本都不是主流样式。当代在鉴定活字本时，往往根据的是活字本的总体特征：墨色浓淡不匀，纸背透墨深浅有差；字形大小不一，笔画有粗有细，字体风格也有差异；版框栏线多不衔接；版面设计随意改变；有隔行“竹片”印痕等。与雕版的整版印刷相比，木活字版显得粗燥、随意，但木活字版的优势就在于“欲急于印行者有活字”。

民间家谱属于宗族内部文献，印刷数量小且不外传，并不刻意追求品质。丁氏家族制作的木活字宗谱就有上述的印刷特征。而带来这些印刷特征的工具、纸张、印墨以及印制流程与荣宝斋等老牌印刷工坊相比，皆显粗糙与随意。但这种方式能带来快速高效的印刷与低廉的价格，这也是木活字技艺能在民间流传至今的原因之一。

丁氏留存的木活字工具共有三套，一套现存杭州博物馆和缙云县博物馆，另两套现存丁华义处。这些印刷工具主要包括：1、清代木刻活字版，共有五种版式。木刻活字版为用于排版印刷的版框，保存基本完整。2、清代木刻活字。每套约2万余枚, 大部分为清光绪年间刻制。其字以楷书印刷体即宋体为主，也有少量行书、隶书，规格分大、中、小号不等，特殊规格由印刷者临时加工雕制。3、清代字盘，每套约三十余张。字盘大小基本相同，用以排装字模供排版时取用。可层叠捆扎成担方便转运到异地排印。4、清代印刷工具。包括拳刀、压板、版间隙隔条和棕刷、棕耙等。早期丁氏木活字印刷的用纸一般为当地的草纸与宣纸，草纸印本放在祠堂中，较好的宣纸本由各房室收藏。后期丁氏用缙云印刷厂生产的二十一克油封纸（俗称糖果纸）印刷，封面用当地蓝色蜡纸与红纸。早期用墨一般用松烟徽墨锭，用时以开水泡开，后期用普通墨汁兑水。印刷场地一般在当地家族的祠堂，每次印刷10至20本。依据家族大小，耗时三、四个月到半年不等。

字盘中的木活字

插图版

夹好字模的刻字夹具

裁纸刀

排好的木活字版面

排好的木活字版面局部

3.2

丁氏家族木活字宗谱制作过程

丁氏木活字宗谱印刷基本制作工序有采访（开丁）、誊清（理稿）、检字、排版、校对、紧版、调墨、上墨、放纸、刷印、打圈、划支、填字、分谱、折谱、草订（打孔、下纸捻）、切谱（裁边）、做封面、装线等工序。遇到祖传字盘中不够用的字就要重新制作，平时要挑选好木料找师傅制作木模，然后用毛笔写模（反手）、刻模。

制模：将棠梨木切割成边长1.5厘米正方木块，要求误差控制在0.1以内，印刷面要磨光。

写模：用专用的字模夹具将字模夹住，将要刻的字用毛笔墨汁反写在字模光面。

刻模：用专用的字模夹具将字模夹住，使用拳刀进行雕刻。

检字：根据宗谱底稿将要刻的字从大字盘中拣出，放在小字盘内。

排版：将字按要求放在木刻活字版的版框内。

紧版：用版间隙隔条插入活字与版框间隙间，使版面紧固。

调墨：将墨调成合适的稠度，倒在墨盆中的鬃皮上。

上墨：用棕刷在墨盆中蘸墨，快速在版面上刷匀。

打圈：在某些地方加上红圈。

划支：在页面上划出红色分割线。

放纸：将纸张放在活字版之上，纸张会吸附在版面上。

刷印：用棕刷在纸面上快速摩擦。

分谱：将印好的页面分成单本。

折谱：将每页沿中线对折。

草订：将印好的内页用打孔模板定位并打好装订孔，在其中的两孔中穿入纸钉使内页牢固。

切谱：用裁纸刀将整本纸张边缘切齐。

做封面：制作封面。

装线：用传统方法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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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师生“缙云木活字”考察与创作

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早在建系之初，就由首任系主任张漾兮先生确立了向民族民间艺术传统学习的学术策略，2011年秋，版画系教师辜居一、于洪带领3名研究生及2011级42名本科生前往浙南缙云县东方镇靖岳村考察学习丁华义传承的木活字印刷术。

考察内容包括五个方面：

一是对丁华义及靖岳村村民就木活字相关问题进行调查采访。

二是由丁华义演示整个木活字印刷流程。

三是记录木活字相关器具的形制。

四是由同学们亲自运用木活字技艺创作艺术作品。

五是开展相关木活字的写生。

整个考察过程用摄像、摄影、录音的方式记录，考察成果包括摄像、摄影、录音、活字书、册页、立轴、写生、制图等。在考察活动实施期间，同学们早出晚归奔波于靖岳村与驻地唐市之间，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最终顺利地完成了前期考察任务。缙云电视台、缙云日报社等新闻单位纷纷前来考察现场进行采访报道。回校后，同学们利用课余时间着手将前期印制的木活字单页用传统的方式装订成册，制作了《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梓辑”作品》活字书五十八本、册页两套、立轴一幅并将拍摄的影像剪辑完成。12月，《梓辑之艺》作品展在版画系实验室画廊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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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学院版画系“梓辑”作品》图版

5.1

木活字集体作品

5.2

木活字书

5.3

木活字册页